杀鸡宰鸭过年忙——传统习俗

——春节随想之二

大年三十上午，我和妻子回老家过年。午时过半，我们还在路上。

福安过去，车子在二级公路上行驶，不时就要经过一个村庄。我从车窗往外看，一股“年”的气息扑面而来——路过的村庄，村民们杀鸡、宰鸭、做卫生、贴春联。几乎所经过的每一个村庄都能看到有村民在杀鸡、宰鸭的情景。或者妻子帮助抓住鸭子，丈夫对着鸭子的喉管下刀，割喉取血；或者夫妻两围着热气腾腾的面盆给宰后的鸡鸭拔毛；或者母子一起宰杀的；或者孩子在观看的……看着忙活了一年的村民们宰杀、鸡鸭过年，脸上流露出一种快乐，怎能不让我感受到浓浓的年味呢。

其实，在农村，过年吃鸡肉、鸭肉本身就是自古以来不变的习俗。记得小时候，每逢过年，母亲都要杀鸡宰鸭，让我们兄弟姐妹能吃上家畜肉。那时候，我们一家祖孙三代，全靠父亲一人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分红、分粮食，年年基本口粮都不足。母亲除了干家务活，要帮着做点农活，还要养猪、养鸡鸭、养兔子，而且还要将自己辛辛苦苦饲养的鸡鸭等家畜卖了换些粗粮和油盐酱醋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尽管这样，逢年过节时母亲总会宰鸡鸭或兔子给我们吃。母亲常说：“不能让我家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别家的孩子有着有那，而感到自己特别寒酸。”每逢大年夜，母亲不但会给我们准备丰盛的年夜饭——在那物资缺乏的年代，所谓的丰盛，全是母亲的巧手做出来的，比如同样一种芋头母亲就能做出好几种不同的菜；母亲还要让我们吃上大年夜的“宵夜”——鸡肉、鸭肉，每人一碗。母亲是极其孝顺的，每次宰杀的鸡鸭，母亲一定会把最大最好的舀给爷爷；母亲对我们兄弟姐妹，一视同仁，从大到小总会舀得很平均。我们围着桌子吃，母亲总是在忙乎，从来没有和我们一起吃。有一次，哥哥离开餐桌来到厨房发现母亲自己留下的就是一小碗汤，哥哥转回来要把自己碗里的鸡肉夹一块给母亲。我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也学着懂事的哥哥会偷偷地给母亲留下一点，或者往母亲碗里夹上一块肉，可母亲知道了总要千方百计说服我们。我们兄弟姐妹天天目睹、接受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的言传身教，从而学会了不少做人、做事的道理，懂得了尊老、学会了谦让……

回到家里已是午后，母亲和弟弟、弟媳们都在等着我们吃饭。弟媳端上一盆热气腾腾的炖鸭肉，说是自己饲养的，还宰杀了两只，春节回家要让我们多吃点。母亲说：“自家养的鸭，要比起市场上买的‘饲料鸭’好吃得多，你们可要多吃点。”我知道，在家里呆的这几天，又要感受浓浓的母爱了。

写于二O一O年正月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