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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老许阿姨、老张叔叔
老许阿姨、老张叔叔是文革期间福州下放赤溪的干部,也是爸爸妈妈的至交,但世事变迁,几经辗转,现在这两对老朋友却失去了联系。这些年,我们家人心中始终有一件憾事——那就是没有找到老许阿姨、老张叔叔,让四位老人见上一面。
追溯父辈的友谊,仍然得从文革说起。当时城里干部下放成风,老许阿姨、老张叔叔就是无数下放干部中的一对夫妻。而爸爸那时担任赤溪大队的队长。但我相信,他们的友谊不是建立在爸爸是队长或者叔叔、阿姨是从省城来的基础上。而是因为他们气质秉性中有着共同的特质,所以使得他们的心灵能够穿越城乡的区别,相互吸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知交。大人的友谊,更多是表现在生活上的相互帮衬,尤其是在那个困难的年月。我长大后,常听爸妈说那时老许阿姨总把他们家孩子穿小的衣服送给我们兄弟姐妹,或者把福州带来的好东西分一些给我们姐妹。听爸妈这么一说,倒是勾起我对往事的一些回忆。我依稀记得曾经围过一条方格子的围巾,那也是老许阿姨送的。对当时的农村孩子来说,有那样一条来自省城的围巾真算是享受了一回奢侈品了。比我大几岁的哥哥姐姐,他们的记忆就比我丰富多了。他们记得叔叔、阿姨曾经送给他们许多玩具,包括玩具手枪了什么。因此,在我们家孩子的记忆中,“老许阿姨、老张叔叔”这两个亲切的称呼总能唤起太多温暖的记忆。
爸爸妈妈常挂在嘴边的是我们家最困难的日子里,老许阿姨和老张叔叔给予的无私帮助。
说来话长,在前面的叙述中,我已经交代过,爸爸曾经担任大队干部。但造化弄人,在叔叔、阿姨随着返城潮回福州之后,正当壮年的爸爸却因为操劳过度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此后,有很长的时间,妈妈陪着爸爸辗转求治于各家医院。这期间,也在福州省立医院住了近半年。当老许阿姨和老张叔叔获知爸爸在福州治病的消息后,便开始天天地往返于他们家与医院之间。他们给爸爸送来炖好的补品,帮妈妈照顾病中的爸爸,陪妈妈寻找治病的良方。直至爸爸病情好转返回宁德,他们还不时托人寄来衣物、食品,帮助我们家渡过那段最困难的日子。现在每每谈及此,爸妈总是感叹:“去哪里找这样好人?这样朋友太难得了……”
可是这样的朋友,现在却杳无音讯,怎能不让爸妈唏嘘不已?
其实在爸妈返回宁德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两家还是有联系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彼此的忙碌,况且那时联系的手段是那样单一,除了偶尔的通信,便只能靠朋友间的口耳相传了。电话、手机、传真在当时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联系也就渐渐少了,但爸妈总是在我们全家团聚的时候说起老许阿姨、老张叔叔。说他们要是知道我们家子女现在都长大成人,爸爸的身体也渐渐康复,会有多欣慰。但怎样才能与他们联系上呢?说到此,便有些一筹莫展,更有些惆怅。
而事情本来是可以峰回路转的,失去的联系本也可以重新牵上线。前些年,老许阿姨和老张叔叔曾经从福州回赤溪看望爸妈,可不巧的是爸爸那一回患眼疾,在宁德住院。他们听邻居说后,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熟人,托付他转交我父母,又赶到宁德医院寻找爸爸妈妈,但爸爸那时并没有全天呆在医院,大部分时间是呆在姐姐家中。叔叔和阿姨去医院又扑了个空。待爸妈回到赤溪听说这件事时百般懊悔,爸爸只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会儿正好不在医院。于是要了那个电话号码,可当我们拨过去的时候,传来却是“您拨的号码是空程空号。”再拨仍然如此。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邻居记错了号码,还是怎么的?我们再向那个熟人要电话号码,仍然是那个“空程空号”。这回,我们一家人的沮丧之情可想而知。
此后,我们想过很多办法。问询和叔叔阿姨一起下放的干部,可否知道他们如今的消息,等来却总是摇头、不知道。我们也曾想到叔叔曾经工作的单位查询,却没能实现。
就这样,爸爸妈妈、老许阿姨、老张叔叔这四个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在分别数十年之后就散落在茫茫人海中,似乎再也无缘相见。爸妈有时会坐在一起推算两位老人现在的年龄,有时还会轻叹一口气,说:“不知他们现在是否还活在世上。”妈妈说:“如果能找到他们,无论如何晕车,一定要去福州与他们见上一面,了却心中的夙愿。”
作为爸妈的子女,我们兄弟姐妹真不知道,能否在爸妈的有生之年帮助他们了却多年的心愿,这其实也是我们兄妹心中的憾事啊!
老许阿姨,老张叔叔,你们到底在哪里呢?……
后记:父辈的友谊深刻地影响着我们一家人的生活,爸妈心中的憾事也始终是我们兄妹心中背负的包袱,如果能帮助爸妈了却心愿,那该多好啊!所以,写此文,以表达我们一家人对叔叔、阿姨的感念之情。
小 章写于
20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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